现代战场不再仅仅由坦克和火炮定义,低成本、难以探测且具备致命杀伤力的空中系统正日益成为战场的主宰。小型无人机完全改变了机械化分队的作战样式。基于对乌克兰战场态势的观察,世界各国军队都在探索新的战术战法。美军不久前在欧洲(波兰)演习中展示了一种反无人机方案,即)项目。但俄军事专家对其真正的作战效能存疑,他们结合俄乌战争的经验对该方案的潜在效能进行了分析。
“捕蝇草4.0”为美英联合项目,于今年7月在欧洲启动,旨在测试新型反无人机技术,并最终将其部署至作战部队。项目缘于美军第3步兵师倡议,得到美国防部支持。该项目由美陆军C5ISR中心主导,其与工业界合作,将反无人机传感器整合至车载指挥控制(C2)架构,旨在实现在移动中探测与摧毁无人机。
“捕蝇草”计划初衷旨在将反无人机技术下沉至班一级作战单元,并通过新技术降低单次拦截成本(美军此前在应对小型无人机时成本居高不下,常需动用百万美元级导弹拦截大量低成本无人机)。因此,有别于旨在探求全面解决方案的其他更大的项目,“捕蝇草4.0”面向采购成熟产品、快速应用于部队并以最少的编制调整将其集成到现有武器和通信系统。“捕蝇草4.0”首次演习在德国霍恩费尔斯训练区举行,美军第2骑兵团3中队将“Echo Shield”(回声盾)认知雷达安装在斯特瑞克装甲车顶部,成功探测到附近无人机信号,并通过终端设备向地面部队实时推送位置数据。
美国陆军第5型负责人兼演习指挥官马修·戴维斯上校表示,“捕蝇草计划是我们设计的一系列训练活动,旨在测试和改进一些新的反无人机系统,以及应对无人机战争日益演变的威胁的战术”。他称,“从最近的冲突中汲取的教训凸显了这一关键的能力差距,我们希望‘捕蝇草’计划能够通过我们开展的训练直接解决这些问题,我们正在努力增强我们威慑潜在对手并保持决定性优势的集体能力。”
今年7月底在波兰训练区举行“捕蝇草4.0”项目反无人机系统静态展示时,美陆军第2骑兵团第3中队指挥军士长埃里克·波尔表示,“机动作战的基本原则依然重要。”该中队指挥官杰里米·梅达里斯中校称,“比如分散、防护、防御工事、选择正确的路线以及规划到达目标的路线等等,也许有些要素正在发生变化,但那些基本要素仍然存在,这同样适用于反无人机作战。” 波尔表示,“我们想要实现的是,采用现有技术的最新尖端版本,如雷达、射频检测和干扰、光学传感器和音频传感器,然后将它们合并成一个系统,以便我们的地面士兵可以在战术环境中使用,从而使他们能够在空中威胁日益增加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在欧洲演习中,“捕蝇草4.0”项目不仅验证了新装备反制小型无人机的技术性能,而且检验了人员的操作能力。演习科目要求士兵和指挥员快速掌握装备在近实战条件下的操作技能。演习重点检查了基层指挥员的指挥控制和战场决策能力。在反制小型无人机方面,美军在演习中重点展示了以下3个方面的技术能力。
反无人机的一个难题是及时发现。从美军公布的演习视频中可以看出,其排级搜索系统用的是有源雷达。如美国Echodyne公司的Echoshield和以色列的RADA RPS-42雷达。此类雷达已经在美国陆战队服役一段时间,并有一定数量被乌克兰军队使用。
然而,此类雷达的问题在体积、重量和电源方面。4~5副天线组件装在装甲车或汽车上会对它们的火力造成明显束缚。而使用三角架固定配置的方式则要求有大功率的发电机以及符合条件的阵位。此外,此类系统的作用距离通常小于10千米,要求靠近前线部署,特别是需要从空中掩护步兵进攻行动,而不仅仅是监视无人机的来袭航线。有源搜索系统的另一短处,是容易被电子侦察手段发现。另外,它们往往靠近前沿部署,可能成为多数杀伤武器的目标。
针对光纤无人机(不易被传统电子侦察所发现)的广泛应用,无源声学定位系统成为该类无人机的反制手段。乌克兰一直在吹嘘自己的无源声学探测技术,媒体上还讨论过美国五角大楼采购的可能性。但在初期测试之后,美国人转而试验Sky view商用系统。其实,此类系统在噪声污染的前沿地带其使用效能并不高。
Militaryrussia网站编辑、军事专家德米特里·科尔涅夫认为,在这方面美国人还得继续探索,他们最终很可能采用某种综合方案,即传统雷达与声学探测相结合。也可能采用电视和红外系统,或者两者综合运用。现代技术已经允许多元手段集成运用、多源数据融合处理。
电子战是美军在演习中演示的最富争议的反无人机手段。便携式反无人机装备最有效的应对目标是使用定位信号和标准频率控制的商用旋翼无人机。而在乌克兰战场上,主要的威胁是经常变换频率的FPV无人机,如前线士兵所言,“任何一款电子战设备在其出厂3个月之后都会失效。”也许,此类反无人机武器可能在中东有用,那里的机场和基地有防游击安保措施。
美军展示的另一款系统,是无人机探测器与步兵单兵装备的结合体。当无人机接近至危险距离时,探测器会自动开启压制自杀式无人机。2个电子器件、电池和天线置于防弹背心内。此系统的目的不是完全压制无人机,而只是降低其直接杀伤的概率。而当无人机携带的弹药威力越来越强时,不知道这种目的能否奏效。可以认为,此系统的一个重要创新,是它在工作时不需要步兵手动操作,因而不会分散步兵对主要战斗任务的注意力。
科尔涅夫认为,美国在电子战技术领域落后于俄罗斯甚至乌克兰。“他们需要追赶,他们有技术积累。他们需要创新,需要在实战中打造新式装备。”
俄乌冲突及以色列近期的作战经验凸显了为步兵配备精准火控系统的紧迫性。在乌克兰战场,商用和军用级无人机被广泛用于侦察、火力校正和打击任务。俄乌双方均将现成的无人机改装成前线武器,以集群或单机方式投放弹药或撞击软目标。这些无人机已成为徒步部队的日常威胁,它们通常在低空出现,在传统防御系统做出反应之前就发动攻击。
大量小微型自杀式无人机的运用使得步枪这一古老的动能杀伤武器再度进入人们的视野。美军正在借鉴俄军在乌克兰战场的实战经验,开展12毫米口径滑膛枪的使用。美国人在这方面的一个优势,是他们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就装备了这种武器。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缺点,是枪管太短,用于榴霰弹或弹弹丸装药,无收口。这样的只适用于短距离射击,而乌克兰战场上更适合可换收口的长管枪。
科尔涅夫称,美国已经制定出反无人机的方案,即非制导的空基和陆基导弹。这是一种低成本方案,要比使用“地对空”或“空对空”导弹廉价许多。地对空方案被乌克兰军队使用过,效能比较好。此外,美国人还需要使用步枪,需要开发新型弹药来应对FPV无人机,需要研练射手与各种新型瞄准具的协同。这些都是应对无人机威胁需要探索和发展的新领域。
美国人在反无人机方面正在尝试的另一个方向,是购置SMASH 2000L瞄准具。这是一种所谓的智能瞄准具,能够截获目标并测定射击参数,包括前置量。
今年6月8美媒报道称,美陆军通过将Smartshooter SMASH 2000L智能射击系统安装在M4A1突击步枪上进行集成,增强了士兵个人的反无人机能力。SMASH 2000L由以色列亚古尔(Yagur)的国防科技公司智能射手有限公司(Smart Shooter Ltd.)研发生产,SMASH 2000L系统的核心在于其电光瞄准套件与人工智能驱动的火控机制相结合。该系统利用机载传感器和成像软件,扫描空中或地面目标,通过先进的计算机视觉算法锁定目标,并实时计算弹道解决方案。一旦操作人员选定目标并施加扳机压力,SMASH系统就会控制开火的精确时机,确保只有在确保直接命中时才会发射子弹。这种被称为“一击必中”的扳机控制功能,消除了因后坐力、移动或压力导致的人为误差,显著提高了打击精度。
SMASH 2000L重约1.5磅,可轻松安装在精确射手步枪上,提供8倍光学放大功能。其组成包含一个日间瞄准镜、一个内置瞄准计算机,并且与标准光学瞄准具支架兼容。它已在多个冲突地区经过实战测试,并被多个北约盟国用于反无人机和特种作战任务。该系统还可根据任务要求和交战规则,以半自动或手动模式运行。
四轴飞行器和FPV无人机是SMASH 2000L智能射击系统应对的标准目标。研发者声称,这种瞄准具无需使用特殊弹药就能将标准自动步枪对无人机的毁伤概率提高数倍。但俄专家指出,在产品展示的所有打靶视频中可以看出,使用的空中靶标都是速度较慢、机动性不高的无人机。面对快速、高机动性的FPV无人机,这种并不便宜的手段可能就成了摆设。
俄军事专家德米特里·鲍尔科夫表示,俄军所积累的反无人机经验是目前世界上独有的。在这方面美军现在只是一个追赶者,也许他们能够赶上来,但这需要大量的时间和资金投入,而新技术的效能只有在实战中才能得到验证。